懷念台灣人物事: 地理老師林燕珠和洪敏驎 讓我熱愛地理課的兩位老師 (60年代的地理課本﹐中國地圖可是秋海棠葉﹐不是老母雞) 60年代在建中初中高中教地理課最有名的老師大概是林燕珠女士, 林老師長的很高大, 白白胖胖, 蠻漂亮的, 而且胸部很豐滿, 大家在背後都叫她"大豐滿", 大概有許多被她教過的小男生對她都會有點"少年維特的煩惱", (我們的年代可不敢寫情書給老師) 她上課講話都慢慢的, 從來不會發脾氣, 這點就讓大家喜歡她了. 她常鼓勵大家劃地圖, 每1-2個禮拜教了新的行省, 就要大家劃一個該省的地圖當作業, 她不斷的鼓勵要我們劃的愈生動愈好, 作業是學業成績的一部份。 大家就開始用彩色蠟筆劃, 有時我會把它當作藝術品來創作, 花上好幾個小時去劃, 自己看的很滿意, 看到林老師把作業批上高分再寫上鼓勵的評語更是高興, 讓我很喜歡地理課, 大學聯考時分數很高, 讓我上理想的科系大學. 記得有一次林老師問一個同學, 中國最大的瀑布有那幾個, 同學回答"黃果樹瀑布...", 林老師再追問"還有呢?" 同學不知是緊張還是故意的就回答"大豐滿! 噢, 不對是小豐滿...", 全班哄堂大笑! 我不知道林老師是否知道她的外號? 她還好笑的回答"什麼大豐滿, 小豐滿的..." 小豐滿瀑布第二大, 第一大黃果樹瀑布算是"大豐滿"了﹖ ********************** 林老師一直教我們初中高中地理課, 到了高中突然聽說她不教了, 教導主任帶一個男老師來, 大家包括我都有點失望的瞪著這個新老師, 新老師長的矮矮的, 不是英俊瀟灑型, 聽說是在南部的省中教, 最近才來建中兼課, 教導主任介紹他是洪敏驎老師就走了, 大家不很信任的看著他... 洪老師從小包包裡拿出幾隻彩色的粉筆開始在黑板上劃一個中國的地圖, 老師用不同顏色的粉筆劃出很生動的地圖, 有時是實線, 有時是虛線, 他用隻粉筆"搭...搭...搭"的自動劃出虛線來, 雙線時他用二隻粉筆同時拿著, 馬上鉤出雙線來, 有些地區也用手拿著二隻彩色粉筆馬上劃出不同顏色斜線, 在十分鐘像劃卡通式的, 把大家像看到“魔術師”一樣的目瞪口呆.... 彩色粉筆在黑板上畫的大家目瞪口呆 黑板“魔術師” 每個人都被他劃圖的熟練動作和劃出的生動地圖吸引住了, 劃完圖他開始講課, 指著中蘇邊界的一條河問大家這是什麼河? 大家回答"黑龍江", "答對了, 黑龍江有多長?" 沒有人知道, 洪老師說我教你們用趣味的記憶法, 黑龍江是中蘇交界河, 要好好的看管, 免得蘇俄軍隊來佔領, 所以我們要"時時把握"是4485公里長...(你看我在45年後都還記得), 洪老師又教了我們許多口訣, 類似大家都熟悉的”東北有三寶﹐人參貂皮烏拉草“的口訣。 一些難記的地理名詞變的很簡單了... 一堂課是50分鐘, 我們上洪老師的第一堂課好像只有10分鐘似的, 以後每堂上課大家都聽的津津有味, 怕下課鈴打的太快. 洪老師又教我們"肌肉記憶法", 他問我們四川的四條江, 旁邊有什麼都市, 和鄰省的交界是什麼山... 等等. 大家一頭霧水, 他說我教你們, 用手把四川省的地圖劃出形狀來, 把山脈河川再劃上去, 然後再加上城市, 你們劃了幾次以後, 手肌肉會幫助你的記憶. 果然此招有效, 以後每個行省, 劃幾次後腦中就會浮現出圖來, 山水城市的地理位置一清二楚. 後來我們才知道, 洪老師是南部的名牌地理老師, 補習班是要捧著大把鈔票才請的到他的, 他在建中兼課是搭觀光號專程北上的, 當然他能在建中教課可以幫他打知名度, 我們也很慶幸能被他教到.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年, 我到今天還很懷念他. (觀光號當時是有錢人才坐的起的特快) 洪老師在教我們時就另外在台灣文獻委員會兼職, 對台灣的人文地理相當的投入研究. 最近在網上看到他的談牛年的故事, 洪老師可以說是台灣文獻方面的權威人士之一, 下次回台灣想專程去台中看看洪老師, 他應該有80多了.
懷念台灣的人物: 理髮師傅小黑 [講到學校課堂, 大家都鳥雀無聲? 膽子小的做夢周公, 神遊四海. 恨不得趕快下課. 膽子大的乾脆趁著老師寫黑板從後門溜出去西門町....] 懷念台灣的人物: 理髮師傅小黑 台灣理髮業的奇才 在西門町的成都路還是西寧南路我記不清楚了, 萬國戲院旁邊有一家上海紅玫瑰理髮廳, 是台灣最老牌的理髮廳之一, 原先是大陸撤退的上海理髮師傅開的. 我大學時三哥和他日本公司的同事都去那裡理髮, 有天帶我去理髮, 我才認得"小黑" (台語叫黑的). 小黑是沒有受什麼教育的台灣人, 小時候就在此理髮廳當洗頭小弟, 慢慢的開始跟著師傅學手藝, 此人頭腦很靈光, 手很巧, 慢慢變成該理髮廳的紅牌師傅, 他的"非洲捲毛"燙髮是很有名的, 當時在台灣愛時髦的我也跟著三哥去給他燙. 小黑長的胖胖的圓圓的臉﹐人如其名的黑黑的﹐很健談一面理髮一面和客人聊天, 個性非常爽朗, 我很喜歡聽他開講, 他很四海, 所以客人很多(上海黑話叫"老點", 台灣的黑話叫"恰流"), 江湖味很重, 許多客人是台灣道上的人物, 我記得70年代竹聯幫老大陳啟禮出獄時, 按老規矩先去理髮除霉氣再回家見父母, 陳就去紅玫瑰由小黑執刀理髮, 報紙還登出陳啟禮讓小黑剪頭髮的照片和新聞. (陳啟禮入獄時) 小黑是紅牌師傅, 去給他燙髮可要排隊的, 不過他那兒雜誌很多, 坐著慢慢看, 還修下指甲, 擦擦皮鞋, 有時等的不耐煩也會叫小黑"麻球"一點(黑話快點). 小黑後來把上海紅玫瑰頂了下來, 等於自己當老闆, 一般不接新客人, 他的"老點"就夠他忙了, 小黑的最大嗜好是喝酒﹐聽說一個晚上要喝一瓶 XO﹐他的收入應該不錯。 在大學時只有燙髮去, 常被小黑痛罵: "你燙髮才來, 洗髮不來, 哇人客都像你, 哇早就么(餓)死了..." 嘿! 學生口袋沒錢有什麼辦法? 自己做事收入不錯後去那裡就得回報一下啦, 皮鞋必擦, 指甲必修, 小黑就比較"黑皮" (Happy)了. 1975 出國後大約7-8年後公司派我去台灣出差, 我回台北大事之一就是去紅玫瑰燙頭髮了, 小黑看到我很高興, 而且很得意告訴每一個人我住美國芝加哥特地回來給他燙頭髮...後來每次回台灣一定去那裡報到, 燙髮前他一定開口大罵: "林娘A, 你這個頭在美國誰幫你剪的啊? 用菜刀"噴"的是不是?" 我不好意思說是沙漠嫂剪的, 燙完一定多給小黑一點當小費和修理費。 有次我和沙漠嫂一起回台灣, 我問他那裡有好的女燙髮師傅(他們只做男生), 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這次帶便當回來啦!", 把我笑死了. 5-6年前回台灣去, 先去一家工廠談生意, 談完我說要去去紅玫瑰燙頭髮, 工廠的老闆小舅子也在那裡給另一師傅剪, 他說"你大概不知道, 小黑死了..." 我聽了嚇一跳, 說為什麼? 他告訴我一個很慘的故事... 小黑的老婆搭公車時, 一個公車司機看到她老是要停遠遠的讓她跑步, 她很氣就和公車司機吵起來, 大概被羞辱了﹐小黑的老婆回家告狀, 小黑大怒: "X你娘, 加好膽嘿, 你不知哇黑的是什麼郎!..." 小黑就跑去等該公車, 上去和司機大吵一頓, 兩人開始動手打架, 司機拿起駕駛坐旁的鐵棍狠打小黑的頭部, 小黑被活活打死... 我聽了很難過, 認得小黑有25年了, 不能說是深交, 但蠻喜歡這個人, 聽到他這樣走了, 實在太可惜了! 唉! 小黑安息吧! (2009年寫) .
台灣人物事: 台灣消失的古早行業 [看來懷古的文章, 共鳴的人不多. 閱讀的人也越來越少. 今天寫了新的一篇放上來. 雖然還有許多文章想分享. 沙漠叔講古的茶坊想告一段落. 希望大家喜歡我的最後一篇] 台灣消失的古早行業 補貼家用的小行業 50年代的台灣大部分人家比較貧窮, 一般人相當刻苦普遍的會想辦法找個副業補貼家用. 1955年左右我唸小學時都是走路上學. 我家在當時的美軍顧問團旁邊(現在的國賓飯店)走到中山國校要半個小時, 沿中山北路轉入有名的酒吧街錦西街和五常街. 中山北路的的騎樓常常可看到一些很特殊的小攤子, 小時候的我像隻好奇的貓會去注意他們在做些什麼. 補尼龍絲襪: 在50年代尼龍絲襪是奢侈品. 一般人買不起, 買得起的人也只有一兩雙. 破了拿去補再穿. 這張照片可能是大陸早期的手工補法. 記得在台北騎樓看到的有個小桌子, 燈光和機器似乎是配套的. 修皮鞋攤: 皮鞋在50年代是奢侈品, 也是一穿再穿, 一補又補. 很少人沒換過鞋底. 小孩的我們只能穿布鞋. 這幅流動修鞋匠畫很傳真 太鼓饅首: 小時候很愛吃太鼓饅首, 因為很貴不常吃, 但常站在騎樓裡看他做. 攤子很小, 模具不多只有20多個孔. 裡面都放紅豆, 不像現在這麼多花樣. 如果口袋錢夠, 剛出爐買一個吃, 唉! 真是人間美味啊! 沒有錢就吞吞口水回家去. 肖像畫師: 這位畫師我印象非常深刻, 他是拿小照片, 用放大鏡一格一格的放大畫在20倍的的畫紙上. 他似乎生意很好, 幾年來每天都坐在騎樓角落畫. 也許用眼過度, 畫師帶著很厚的眼鏡. 雖然是工匠式的畫法, 我常常站在那裡津津有味的看他畫半天. 現在回想起來他不就是個放大的複印機嗎? 人工點痣: 快到學校的市場邊有個 人工點痣攤子. 對點痣我沒有興趣. 可是每次看到他的海報廣告"好痣不可點, 壞痣不可留"的大臉圖讓我很好奇什麼是好壞痣. 真想問他; 我的腦後有顆痣, 是好痣還是壞痣啊? 聽人說是拿片薑, 用熱香去燒. 我可不敢嘗試! 這種衛生條件, 現在早就取締了. 許多流動的攤販有時候會到我家附近, 停留不會很久, 馬上到下一個碼頭. 街頭爆米花機: 小時候聽到小推車到門口會興奮的要媽媽給小杯的米讓他爆. 一小杯的米變成一鍋子的爆米花. 不過在爆的時候我都躲的遠遠的看. 這張圖片是大陸北方的小販, 和早期的台灣攤販用一模一樣的機器. 流動剃頭師傅: 中國清朝的"剃頭桃子", 在小時候看過幾次, 在我家旁邊的巷子裡替小孩剃光頭. 我們都在鄰居開的理髮店裡理, 沒試過. 而且沒來幾次就不來了. 這種流動剃頭師傅在鄉下比較合適. 回收酒瓶報紙(酒干倘賣否?): 小時後聽到"酒干倘賣否?"的叫聲. 媽媽就會叫我們兄弟把綁好的舊報紙, 汽水瓶, 破銅爛鐵全部搬出去稱斤賣. 記得小時侯在上學回家路上撿到一個金屬零件, 我順便拿給收報紙的, 他給我兩毛錢. 我高興的拿著看了幾天. 閹貓師: 公貓常會叫春擾怒鄰居, 要找閹貓師把他去勢. 我們過去有隻烏雲帶雪的小貓. 擔心他大了會好色決定把他閹掉. 聽三哥說閹貓師會吹一種特別的笛子. 聽到後把貓帶去給他. 閹貓師把小貓頭放入布袋裡, 把屁股一翻, 用個線一綁, 亮出刀來一閃間就完事. 前後不到幾分鐘, 只要台幣20元. 賣枝仔冰的小孩: 小時候我們家開冰店, 枝仔冰是熱門的項目. 一枝一毛錢. 常常有賣枝仔冰的小孩來買批發. 雖然我我只有10-11歲有時會替爸爸看店, 和他們交易. 記得好像是一塊錢批給他們13枝還是14枝. 他們拿個小木箱加布保溫, 裝完馬上跑去附近的運動場賣給在那裡玩的滿頭大汗的人. 有時不久又跑回來批第二次, 表示生意不錯. 所以我也算是個賣枝仔冰的小孩. 當時並不覺得光彩, 有個開大藥廠的遠親的兒子叫我爸爸"賣枝仔冰的歐吉桑" 讓我很生氣. 現在卻覺得小時候能幫爸媽賣枝仔冰很驕傲. 只惋惜爸媽開的冰店沒有像同時期的"小美冰淇淋"成功. 隨著年紀長大, 這些行業慢慢地不見了. 顯然這些古早行業經過歷史淘汰逐漸消失. 像烤包穀玉米, 豬血糕, 臭豆腐的攤販現在還可以看到的我就不提了.
我是馬來西亞出生的漢人,大學才來台灣.七年級前段. 想不到這首曲子跟豔舞的關聯可以跨越時間和空間. 音樂真是人類共同的語言. 沙漠叔繼續講啦. 看你的文章已經像在追連載小說了. 看到”作者外出取材,停刊一次”就像一天沒吃飯一樣難過啊...
人生故事就在我們的身邊 謝謝calvinasqw 當代論壇很多讀者雖然比我年輕. 人生經歷點滴皆有不少. 其實許多故事就在我們的身邊. 我們稍微注意, 寫下日記也許就是個生動的故事. 貼上我45年前的真實小故事, 你就了解我上面的說法了. *********** “幽谷傳聲” 記得60年代台灣電視上愛吹口哨的女歌星嗎﹖ [有人在論壇提到這個老牌低音歌后﹐讓我回憶40多年前的小故事] 60‘ 年代唸大學時﹐常跑中華商場的金聲樂器行鬼混。 有一天發神經病﹐想學夏威夷吉他優克麗麗 Ukulele。 跑去金聲樂器行﹐看到一把﹐台幣10塊還算便宜﹐可是從沒有彈過優克麗麗, 連調音都不會﹐問店員他也不會﹐ 只好自己在那裡苦惱的亂調一通。 突然旁邊有一位高大美麗的女士﹐把優克麗麗從我手上拿去﹐幾分鐘就調好﹐還試了幾個很好聽的伴奏和弦﹐交還給我就走了。 我問店員這位長的像明星的美女是誰啊﹖ 怎麼這麼面熟﹖ 店員說 “她是賀蘭啊﹗” 幾天後在電視上再看到她唱低音的歌﹐真是好聽﹐害我幾個晚上都夢到她。 附註﹕Ukulele 還是沒買﹐錢留著吃牛肉湯麵去了。 ********* [賀蘭的故事是真實的﹐賀蘭現在住美國﹐偶而機會我經過她女兒的 Youtube有個機緣和賀蘭通過電話提到這個故事.] 我打電話和賀蘭女士聊很久﹐她女兒已經把我的貼文轉給她﹐所以她知道我寫的Ukulele故事﹐她說當時常去金聲樂器行沒錯... 我說今天聽了她的音樂雜誌電話訪問才知道 “幽谷傳聲”是她作曲的﹐她說她寫了好多曲子包括“心願”等..... ********** 看過此文的網友來信﹕ "沙漠叔: 一直看著這篇, 從一開始xxxx介紹一直到現在成為了人生的小故事. 夢從來不曾走遠,只要我們相信就有可能來到面前.這是我的小小心得. 很感動.真的......." 沙漠叔回復: "我的感想是對你旁邊的陌生人好些﹐一個友善的小動作﹐對方也許會永遠記得."
謝謝一位老師的PM鼓勵 [謝謝大家的鼓勵. 尤其一位老師發給我的PM讓我最為感動. 我不好把他的原文貼上, 只把我的回復貼在此] 謝謝X老師: 你的背景愛好和台灣人事物的感受似乎和我很相像. 雖然我們有25-26年的代差. 你的文章照片和選材都非常的棒. 我自知照相技術經驗不是太好, 但似乎對我不是那麼重要. 我主要是把照相機當做筆記本. 我的文章大多是被觸發靈感後隨手寫出. 我不太修辭. 只想把自己的感受帶給讀者一點感覺. 受到你的鼓勵, 我會再寫一段時間. 希望你繼續完成你的保存台灣的記憶的計劃. 你的文筆和照相技術應該會有很多欣賞你的讀者和觀眾. 何不也在我這個板和當代的讀者分享? 祝你成功! 沙漠叔
貓的故事 謝謝楊棗的回復. 那隻不是我的貓. 是網上隨便找到的照片. 不過也真像. 如果他還活著, 40多歲了. 過去年代台灣的貓有十歲就算長壽了. 放上來這篇我貼過有關貓的故事, 也許有些網友沒有注意 ************ 天涯遇同鄉 上星期去看這把在Craigslist賣的Hofner Verythin John Stowell Signature爵士吉他. 進門後和賣家互相介紹寒喧後, 沙漠嫂看到一隻小貓, 喜歡動物的她問賣琴者Kris的媽媽, 小貓咪幾歲? 她告訴我們Jumper其實是隻18歲的老貓. 我們一點都看不出來她的老態. 更驚奇的是她來自我和沙漠嫂的故鄉; 台灣!! 我們告訴他們我們也來自台灣. 我過去摸摸她的頭和同鄉打招呼. 正納悶她如何從台灣來到美國? Kris告訴我們他在台灣待了十年, 擔任過淡江大學當英文教授. 我們又驚喜又好奇, 就和Kris聊起來. Jumper和他一起回美國有十年了. 我們坐下來像是老朋友聊了半天, Kris在台中待過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也學過國語, 和我們攙雜著英文對話,高興講了一大堆台灣的往事, 包括他爸媽去台灣看他時去過的地方. Kris小我十歲, 彈爵士吉他有三十多年了. 他有兩把Hofner Verythin John Stowell Signature, 所以想賣掉這把.試過琴覺得不錯, 琴身真的很薄, 而且很輕, 叫她趙飛燕一點都不言過其實. 調音鈕有個特色; 調到"7"以上變成Humbucker的音色, 往下調到"5"左右變成Single Coil 的音色. 做工相當細膩,Pickguard 板, 琴尾板, 調音鈕 (Volume & Tone Control)和調弦鈕(Tuners)都是用黑檀木Ebony. 吉他線條簡單大方. 價格也相當公道. 就買了下來. 和Kris約好以後保持聯絡再多聊聊台灣和吉他.
釣魚的故事 講到貓, 就想到他愛吃的魚. 我們釣魚去吧... [我不會釣魚﹐也不喜歡﹐主要是沒有耐心。想到40年前的故事﹐貼出來和大家分享。] 釣魚反被魚釣 最近沙漠嫂去幫人看鳥, 主人度假去請她每天去餵餵陪陪他們的寶貝鸚鵡, 我有點擔心沙漠嫂會被鳥咬了. 我去年去親戚家時被她的鸚鵡狠狠地咬了一口, 流血痛了幾個星期, 咬到時我說還好是右手, 親戚們不懂什麼意思, 喜歡彈吉他的朋友會懂﹔如果是左手就不能按弦彈琴了. 除非是左拐子. 讓我想起40多年前的一個小故事, 當時我還在大學, 二哥在水利會兼差認識桃園一個水利會管大魚池的人, 可以讓我們進去釣魚, 當時台灣能釣魚的地方不多, 公共的小溪幾乎是沒有魚, 要到很鄉下的偏僻地方才能釣到瘦不拉幾的小魚. 有這個機會當然就去了, 我們一大堆人, 二哥二嫂, 三哥和二哥的朋友全家大大小小有7-8人一齊在桃園的大魚池塘會面. 我們都不太懂釣魚, 三哥懂一點, 但他的釣法不同﹐是用輕便的釣魚桿 釣小魚的, 這種大魚(大頭鰱有10-20公斤重)釣法不同, 是用一個巨大的釣勾頭附有7-8個小釣勾, 用麵粉加一些飼料, 糊成一個斗大的飯團一樣, 然後把它丟到池塘中心, 釣桿也很大, 帶有捲動的輪子, 把餌丟進去後就把釣幹插在草地上, 如果魚吃了, 上面的小鈴會響, 趕快去收線. 大家把釣桿弄好餌, 一家一根, 有三根, 丟入池塘後大家就坐下來聊天. 大家把帶來的東西拿出來坐著一邊吃一邊聊, 其實這才是我的釣魚的樂趣(釣魚內行人可不是如此, 不講話, 不准別人來吵的). 幾個小時後, 我的釣桿居然上下急速抖動鈴聲大作, 顯然是有魚上鉤了, 我和三哥趕快衝過去, 七手八腳(其實兩個人4手4腳)的急急收線, 哇塞, 一隻巨大的魚, 大約有10公斤大在池塘裡跳動, 不斷的掙扎, 三哥收線, 我拿著網子去撈, 撈到了大魚還死命的在網內跳躍, 我手離網內的大魚太近, 一個勾子就插到我手指上. 魚不斷的動, 拉扯著鉤子, 越拉越深. 我痛的大叫. 我把他釣上來﹐他不甘示弱也把我釣住了。 二哥和他的朋友馬上跑過來, 二哥的朋友比較老道, 馬上拿出剪刀把鉤在我手指上的釣魚線 剪斷, 至少不會被魚拉扯著痛死了. 他用了不少功夫想把釣勾拔下來, 痛的我哇哇叫, 沒有成功, 最後沒有辦法, 他叫上坐上他的摩托車, 載我去附近的小診所, 請醫師幫我拔下來, 鉤子是在我右手的中指的中段, 插入相當深, 醫師費了好多功夫才拔出來, 幫我塗藥上紗布. 走出診所一看招牌﹐我的媽﹐居然是性病專門醫院。 (泰國的性病診所, 台灣小時候街上很多﹐現在有醫藥保險﹐很少看到了) 回到池塘邊, 二嫂和朋友太太很同情的問我:"手還好吧?", 我回答:"幸好是右手, 不是左手..." 二人一頭霧水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還以為我是左拐子﹐用左手寫字. 不久二哥朋友也釣到一頭差不多大的魚, 大家都很高興, 到了黃昏收攤要走時才知道釣魚是免費, 釣到的魚可要稱重量付錢的, 我和三哥釣到的大頭鰱, 有10公斤, 不便宜哩! 回家搭公路局的車回台北, 我們拿著釣桿提著這隻大魚, 很得意的上車, 全車的人瞪著我們看, 不久大家開始竊竊私議; 有人酸溜溜的說: "啊, 去市場買的啦!".... "現在那有那麼大的魚可釣"..... 我心中想"他們說的也是事實, 等於是買的..." 還好三哥付錢, 我是窮學生那有錢, 是我一定只好把它丟回去池塘, 不過害的我手指受傷, 很不甘心, 還是抓回家把它烹了! 沙鍋魚頭
馬來西亞的驚鴻一瞥 ajino是馬來西亞的華僑, 我就說說我去該地驚鴻一瞥的點滴經驗吧. 馬來西亞我去過4-5次. 感覺上馬來西亞華人很多, 尤其做生意的大多是華人. 而且很多種中國方言都可以通行. 去吉隆坡幾次, 每次去同一家台灣人投資開設的工廠, 住同一間旅館. 來過幾次感覺上吉隆坡要比印尼的雅加達安全一點. 後來我叫台灣人老闆不用再來接機. 我自己搭計程車去旅館. 一出吉隆坡機場上了一部計程車, 用英文問司機會不會講中文. 胖胖的司機咧嘴一笑很得意的回答:"國語, 閩南話, 廣東話, 客家話, 潮州話都可以..." 我很高興的回答:"除了潮州話我也都通...". 最後我選客家話和他溝通. 雖然他說的是類似台灣四縣的梅縣客語, 我說的是海陸豐客家話. 我們互相都聽的懂. 他說他的祖先就是梅縣的客家人, 在馬來西亞好幾代了. 去吉隆坡都是很短暫出差. 每次都只往返旅館和工廠, 從來沒有去觀光, 所以沒有特別的印象. 在工廠驗貨時倒有個深刻的印象. 到早上十點左右工廠打鐘休息, 我們去老闆的辦公室坐著等. 不久就聽到擴音機大聲的播放像唸經的音樂, 原來是廠內信回教的工人每天的祈禱時間. 有次台灣的小老闆載我回旅館, 半路上我看到個榴槤攤, 我好奇的要小老闆停下來想嘗試一下, 攤販是個老頭, 拿把番刀兩三下就削一大片給我. 馬來西亞的榴槤比印尼產的好吃一點, 臭味沒有那麼重. 最後一次去馬來西亞有十多年前了, 我帶著沙漠嫂去, 我們驗完要出的貨在吉隆坡市區稍微繞一下. 感覺市區非常乾淨, 建築帶歐洲風味. 只住一個晚上我們就去泰國曼谷出差兼觀光旅遊. 記得飛機上的沙爹很好吃. (現代的世界高樓當時都還沒有建)
謝謝route_66. 好久沒有看到你的回復. 過獎了, 青菜寫寫啦. 最近比較常和沙漠嫂去游山玩水, 寫一些遊記隨筆. 幾個月去了12個國家公園, 下個月要去久仰大名的優生美地 Yosemite 有天要沿著美國最有名的歷史公路Route 66從芝加哥一路開去洛杉磯. 車內少不了要準備納金高Nat King Cole的CD.
沙漠叔的遊記與人生歷練真是豐富 說到加州景點 個人曾趁著2005年出差矽谷的空檔 於冬季造訪Lake Tahoe 那個美不勝收的雪景依然刻印我心 原本同事還相約要到優勝美地 當時卻因為工作忙碌而錯失機會 深感遺憾 期待沙漠叔的分享啊
謝謝cliff的回復 Lake Tahoe 曾經在十年前去Reno參展時路過, 沒有去遊覽. 喜歡雪景可以去加拿大的班福 Banff 和傑斯普 Jasper 國家公園玩玩. 我六月第二次去. 將來還想去. 下面是我的遊記. 班福 Banff 國家公園: http://vegasdesertsurfer.blogspot.com/2012/08/banff-2.html 傑斯普 Jasper 國家公園: http://vegasdesertsurfer.blogspot.com/2012/08/banff-4.html 優生美地 Yosemite 九月中旬回來會和大家分享旅遊觀感
害人犯戒 [上面講到的馬來西亞的故事, 提到回教徒每天須祈禱, 讓我想到另外幾個和馬來西亞和回教徒有關的故事. 當時年輕辦事不牢靠說話不經心, 害人犯了大戒. 實在很不應該] ********* 有一次是我害了一位回教徒犯了大戒. 在1990年初, 我的銀行是香港匯豐芝加哥分行, 裡面的經理和我很要好, 他說馬來西亞的商業部長來芝加哥訪問, 帶一些官員幕僚人員來, 你要不要認識一下, 將來做生意比較方便. 我說好啊, 做不做生意交個遠方朋友也好啊, 就請團內幾個高階層的幕僚官員吃飯. (我面子沒有這麼大﹐請不動那位女商業部長) 這位商業部長的幕僚是馬來人, 是虔誠的回教徒, 告訴我他不能吃豬肉的, 我和芝加哥的某大餐館很熟, 就安排在那裡吃飯, 我交待領班XXX絕對不能用豬肉做菜. 大家吃的很開心, 到了宴席中段, 堂倌端上一個個小盅的湯放在大家面前, 我一吃﹐唉呀﹗是冬瓜燉排骨啊, 我看著我的馬來朋友已經喝了幾口了, 他覺得怪怪的停下來, 我只好坦白的告訴他要趕快換掉成雞湯. 這位馬來官員很有風度, 臉色有點蒼白, 但沒有大罵詛咒, 我想回去大概要唸幾個小時可蘭經悔過, 我實在過意不去, 事後狠狠地數說XXX一頓. ************ 還有一次我去朋友家玩, 大家帶菜去聚餐, 我們就跑去芝加哥最有名的 Carson's Rib, 買了一大盤的外賣排骨去, 去的客人有一位沙漠嫂的同學媽媽是回教徒不吃豬肉, 問我是什麼Rib, 當時我真的不知道, 說這是老美有名的烤小牛排骨, 她就放心的吃, 我看她好像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似的, 一根接一根的吃, 好開心的樣子. 幾個星期後我再回Carson's Rib的餐廳, 順口問堂倌, 你們這些小牛排骨是那裡運來的啊, 他說什麼小牛排骨﹖ 這是豬排啊, 一聽﹐壞了﹗ 我又害了一位回教徒犯戒了, 還好沙漠嫂的同學是從外地來的. 如果她跑到這家餐館發現其實是豬排的話, 大概會打電話來痛罵沙漠嫂一頓, 的確是該被罵, 以後不敢再自作聰明的亂假定了...